「今天下午在誠品敦南等人的時候,遇到一群大陸來的狗在那邊汪阿汪的真的很吵。而且這些狗還會抽菸,讓我不得不佩服大陸科技之發達 連抽菸狗都培育得出來。不過令我不爽的是,這些狗抽菸就算了,抽完還亂丟菸蒂。靠,看來狗的視力不好這個傳聞是真的,垃圾桶明明就在眼前牠們還直接丟地上。基於對狗兒的愛心,我並沒有踹他們來讓他們知道做錯事,我只是輕聲地對牠們說了句:垃圾桶就在前面。靠,這些狗就像是聽懂人話似的,乖乖把地上的菸蒂 啣起來丟到垃圾桶裡面然後夾著尾巴逃走了。看到這幕,讓我不禁感到淚從中來,這群狗兒真是聽話阿。」
很無奈我在朋友的文章裡看到這樣子的話。也許是出於無聊的正義感,或者說純粹的無聊,或者,是我的網誌太久沒新文章了。在此抱著無奈與為著竊人文字的不禮貌而生的抱歉,我還是得說。
我想到《天龍八部》裡面蕭峰講過的一句話:「你叫我一聲契丹狗,我罵你一聲宋豬。」然後小說裡面那些塵沙漫漫、邊疆異地之處人群相殘、槍戟戳過肋旁、血染荒原的畫面就在我眼前浮現出來。同樣是哀嚎的婦人與嬰孩,同樣是鷹鷲爭食的屍體,分不出來的,不管你是漢人還是遼人。
當然,那些過於血腥兇殘的畫面,在這個時代是見不到了。只是當我看見朋友寫的這樣一段話時,我不得不想像蕭峰那樣感傷的口吻。
昨天晚上我看了《瞞天過海三》,裡面的笑點讓我感到欣慰,多少有彌補第二集的無趣。讓我印象深刻的一個笑點是,Ocean等人為了在骰子動手腳,派了同夥到墨西哥的骰子工廠臥底。被派過去的臥底開始和工人生活在一起,才發現工廠的空氣品質低劣,工時太長而工資太少,勞工在北美洲與南美洲的交界之處,過著他們在拉斯維加斯沒有想像過的被剝削生活。
讓我想像一下-這樣一個以招搖撞騙維生,在賭城的五光十色生活中遊走的人,他心中的所謂剝削,可能是那些大賭場老闆們間的生意互鬥、黑白關係的靠攏、黑吃黑、官商勾結,光鮮的外表下養著一群打手,在暗巷裡或者在荒郊野外開槍幹掉他們的對手。如果這是他想像中的「剝削」,那在墨西哥的工廠裡,他看見的是一種他沒想像過而且似乎無從抗爭起(就像工廠裡的勞工們不可能像他一樣精心設計一場陰謀)的被剝削。
笑點在於,工廠裡的臥底開始遊說和鼓舞被剝削的工人,最後群起抗爭(集會、罷工、丟汽油彈),以至於原先的造假骰子計畫停擺。Ocean打電話過去詢問進度的時候,臥底和他的工廠同伴們正在跟工廠的警察搏鬥著。
他那些墨西哥人的工廠同伴們,每個都瘦削而膚色焦黑,在臥底的眼裡,曾經他們可能是遙遠國度的底層人群,像蟑螂一樣在為微薄的薪水掙扎。嗯,蟑螂,也許這個工廠臥底,在他踏入那個需要戴著防毒面具、一天可能只睡六小時不到、飲食粗劣的工廠前,如果他在賭城的噴水池前看到一個墨西哥勞工抽著菸坐在路邊,可能他也會罵聲墨西哥蟑螂吧。當然,這個他眼中的蟑螂如果把菸蒂彈進水池裡,那他更多了許多理由罵聲:「沒知識的低等生物,爬垃圾的蟑螂。」
當然,這樣的假設相較於我台大畢業、等待退伍中、親愛的國中同學罵聲大陸狗,可能是不太恰當的。因為我親愛的國中同學與好友,也許他有更多的國族情懷、歷史鄉愁、政治態度,或者我不理解的正義感和使命感,所以他今天看到把菸蒂亂丟的大陸人得暗罵一聲「大陸狗」。
只是那又有什麼差別呢?當蕭峰看著曾經是江湖兄弟的漢人叫他叛徒或者遼狗,或者那個我想像中罵墨西哥人是蟑螂的臥底,或者,我的朋友在敦南誠品前看著他心中的大陸狗而恨得心搔牙癢。有什麼差別呢,如果我們用著蕭峰的眼光看一看,那不過是無止盡的互相戳刺與殘害,根本不用再爭論彼此的誤解或者誰對誰錯了,一點差別也沒有。
寫到這裡,音響裡大陸樂團唐朝正唱得動人,丁武又在我耳邊哭喊著古夢裡的中國,當然,我親愛的朋友,你仍然可以罵他是「哭爹喊娘靠腰的大陸狗」。不過,想像一下那個敦南誠品的下午,你的眼光如果大點的話,一定可以看到更多台灣人丟著菸蒂,相信你也會一樣佩服台灣人的科技與教育之發達。
很像他會說的話呀。也如同記憶裡,國中同窗互動的氣氛,
回覆刪除彼此的尋求認同,與/或,有意無意的傷害。
倒是一正備軍能視保家衛國為己任,視匪為狗,我們理當該為本國政府的教育感到欣慰呀!!
回覆刪除I am proud of you! We all need mercy as a human be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