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11月18日 星期六

傻子

  今天中午萬事通問我:「你覺得讀書很過癮很爽嗎?」當下我有點反應不過來。

  關於萬事通這個人,半年前他還是台大法律的學生,現在卻泡在這個他以前就待過的地方。比我還小一歲,至少是外省第三代了,可是他還有很重的浙江腔。非常熱衷於回答老師的問題,用著他那濃濃的外省鄉音,再加上一點自以為是的口氣,周圍的人都很討厭他。

  記得某天中午我在公佈欄看報紙,旁邊的他忽然跟我搭上話,從此之後他就會跟我講一些跟周圍人相處的煩惱,很好笑的是我覺得他在跟我交心了。

  國學知識很豐富,還自修武術和氣功,甚至練到內息可以隨心在體內如流水運轉的程度(他說的)。有時候他跟我抱怨現在學生水準太低,不然就是女生太追求時尚,怎麼講都是滿滿的自信,用著他濃濃的外省腔。他說大學時候參加熱舞社,我愣了一下,這比起他會武術什麼的都還奇怪,問了他為什麼,他只說:「我覺得什麼都要接觸一下,會用到的。」

  最近他少找我了,因為班上的人開始對他釋出善意,當然是想玩弄他(高中生真的很皮),不過他似乎很享受這樣的感覺,覺得自己終於打入這個環境了。

  今天中午我走到陽光走廊(好虛偽的名字)打開麵包,他拿著三明治湊過來問了我那麼一句。我停了一會兒開始思考要認真還是隨便地回答他,後來只說了句:「還好啊。」他沒說話,一臉認真地啃著三明治(他表情永遠都很認真),想了好久之後皺著眉頭斬釘截鐵地跟我說:「我寧願要個對我死心塌地的正妹,什麼都換!」大概是他有點激動了,一時間我沒聽出他外省口音在咕嚕些什麼,他再講一次之後我傻了,只能笑著重複他說的"對我死心塌地的正妹",一陣不停的乾笑。

  史的緣故最近我越來越常乾笑了,有時候也不知道自己在笑什麼,別人隨便講我笑;我自己隨便講自己隨便笑,然後慢慢旁邊的人也笑開了。其實我也能體會史的感覺,有時候他認真地跟我說:「你想也知道我現在怎麼可能笑得出來,我都不知道自己在笑什麼了。」

  我乾笑,萬事通顯得有點毛燥,直問我:「你笑些什麼?」他越問我笑得越厲害,一直到班上也住淡水的氣質小女生從旁邊走過去往這看了一眼我才停下來,覺得在周圍的人眼中可能我是個瘋子,畢竟也只有我會在萬事通旁邊那樣笑開。

  "對我死心塌地的正妹"呀,萬事通講得好有英雄難過美人關的味道,可是明明很可笑的對話一瞬間卻讓我好慌張。萬事通看我笑個不停於是"哼"了一聲走了,一個人靜下來之後看著手上還沒吃完的麵包,覺得萬事通瘋了,而我是個傻子。

  晚上回到家,這是洗冷水澡的第三天,清水醒人,加上對一兩句話的疑神疑鬼讓我相當神經質,加上萬事通說的"死心塌地"-我知道一整天我都處在十分焦慮的情緒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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