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2月27日 星期二

開學

  天氣轉為寒冷卻晴朗的晚冬,樹頭開始抽出新芽,天空乾淨而清澈,學子離開家鄉,或者說從各地歸來,學校周圍密密麻麻地開始攢動,這是淡江的開學時分。

  這些天來,我可以在公車站牌邊看到許多提著笨重行李的人群,有些看上去青澀,等車張望之際滿是興奮和燥動,有些則老成而漠然,這樣生活的重覆對他們而言,已經沒有一點新鮮了。

  高中畢業那年暑假的最後一天,我背著三兩個行李袋從淡水捷運站出來,背後是淡水河,眼前的山丘上是我未來四年的生活。那天願意的話是可以拜託爹娘送我一趟的,但我選了從汐止搭一個半小時的捷運,然後轉乘公車回到淡水的住處。

  那如同一種儀式,就像工地開工破土一樣。我在昆陽站買一張六十元的車票,然後進了捷運,在火車站轉上淡水線,一路數著自己不熟悉的站名直到淡水,在月台邊看一眼淡水河,在公車站牌上看著線路構成的淡水地圖,我滿身行囊好像一個異鄉客,每個動作環節都是為了新生活而舉的儀式,敬虔而神聖。

  那天上了山,我在大學城的便利商店買了一支牙刷,結帳時掏出的紙鈔和收回的發票好像一種淡水生活的交換動作,於是我就這樣成為了一個淡水學子。回到住處,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想著明天會不會遲到,慢慢也睡了,意識模糊中外頭傳來陣陣學生的歡鬧,一切真實地讓我有點無法置信,大概也是因為當時自己對大學生活有太多不真實的幻想吧。

  淡江的下學期要開始了,晚上跟補習班請了個假,一臉病容,日導沒說什麼就准假了。

  沒生病,但一臉病容又顯得那麼真實,說穿了我只是想去大學城吃頓高松的豬排飯,或者去水源街吃碗魷魚羹,去看看那些或蠢動或靜默的學生,和他們坐在小店面裡胡亂吃點東西,不會遇見一個認識的人,那讓我覺得異常地真實,真實地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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