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課之後的我,每天都處在一種曖昧的停頓之中。那大概就像「嘔吐」裡沙特描寫的那樣—那條藍色的肩帶從短衫裡透出來停滯在脖子與鎖骨間,好像它本來該成為紫色卻仍然是藍色而擱淺在那。
如此的停頓讓我感到無力,同時我的話越來越少,手指擺在鍵盤上的時候便充滿巨大的焦慮,就連現在拿著簽字筆寫字的右手也不停地顫抖著,字跡歪七扭八地好像我瞎盲了一輩子一般。
我的話語不成調、字跡潦草、思緒混亂,似乎做不好任何事情。
中午我出門,在樓下的便利商店買了一個麵包,吃起來味道很怪異。我還是吃完了它。我在騎樓邊啃食著麵包,同時頭戴著安全帽,我最愛的寶藍色的那頂。戴著安全帽站立著吃麵包的我看上去大概就像麵包本身的味道一般詭異,但我只是站著,反覆想著要去哪。
我想去天使,但是最近的我越來越晚去。一來白天的時間我想唸點書,二來前些天我的時間都給史和鍾佔據了,三來初夏的陽光讓我恐懼(烈日底下眼前一切光亮而一覽無遺,這還能叫人不恐懼嗎?),四來,天使前面的河海太美,那美得讓我感到龐然不可抗拒的無力感。於是我越來越晚去天使。
我上車,去了藍石頭,推開店門裡面的冷氣總是涼爽。桃給我煮了杯哥倫比亞,同時給了我一個漂亮的微笑。應該要開心點。
我坐在角落的位子,前一個晚上我還和小姐在這裡。我們兩個多月沒有一點聯絡了。昨晚我和她在這,對話很少,不像以前那樣。以前的我總是有說不完的故事和道理。她翻著雜誌,我躺著,偶爾用腳踢踢她,彼此之間盡是無趣而蠢笨的動作。昨晚我大概什麼也沒說。
我拿了兩本印刻,坐下來仔細地讀。對於帕幕克的童年幻想我是沒有什麼興趣的,只是覺得自己該認真地面對一點文字。或者說面對一點認真的文字。
很煩躁,煩躁且鼓動。
外頭陽光越發耀眼,似乎和去年我初來藍石頭時相差無幾。那天桃拎著一杯冰咖啡走來,杯緣沁著水珠,我一點也沒有忘記。
哥倫比亞喝完了,新開的LS還有十六根,窗外燠熱,牢騷依舊滿腹,記錄下來的全部是一堆廢話。
我不過是置身在一片曖昧的停頓之中。動彈不得。
這,還真是熱呀
回覆刪除夏天來啦?